Rock'n Roll.
||极地战士||幻想生物||

【吽阿】家养猫不吃青花鱼该如何是好(十一)

Warning:鲤氏侦探事务所中心。私设成山,OOC注意。

*争斗从未停息*


几乎是按下报警铃的同时,胶底鞋踏出的嘈杂声扰乱了病房楼的安静,情急之下阿甩开护士长,后退两步却不想撞上病床的护栏,菲林额上不觉渗出几滴汗珠,手指探进口袋要拿麻醉枪,转念想到用于防身的玻璃瓶里药剂被他倒掉装了样本,他惊出一身冷汗,好在多年的黑医从业经验使他并未显露出半分惊慌神色。

“那个,听我解释?”

“别想狡辩!”护士长厉声喝止。

吽上前一步将阿护在身后,大个子佩洛冷下脸来颇有几分吓人,医院保安赶到病房门口,见他这样一时也不敢上前。槐琥见状要冲上去,却被老鲤按住肩膀。

“大学生别那么冲动,还有社会人士在呢。”事务所老板压低声音拦下她,往前一步与吽一起将两位年轻的菲林挡在身后。

阿则借着吽的掩护,把口袋里的样本悄悄塞给槐琥,他使了个眼色,槐琥即刻会意,接过三个玻璃瓶藏好。她做好这一切,一回头发现阿已经站到护士长面前,抄着手打量她。

少年的声音清冷如浮冰,落在地上给夏末的夜晚平添一丝寒意:“狡辩?你们八年前也是这么说我爸的吧,轻飘飘就把他准备了几天的申诉材料定为狡辩。他听到这话是会信仰破裂啦,但是我嘛,信仰还没那么脆弱。”

毕竟医者天职对我来说也算不上什么信仰。这话他没说出来。

他又是这副拒人于万里之外的模样了,吽心想。他猜阿并不想让事务所的同事们触碰他的过去,某个初夏的夜晚他意外撞破阿违反事务所规定擅自行动,那时阿对于夺人性命一事没有一丝心软,吽甚至没从他的动作上看到什么犹豫。

就好像他已经习惯了一般。

然而平日里阿与全天下的菲林无异,任性又爱撒娇,喜欢恶作剧却也不是不讲道理,少年特有的天真溶进无伤大雅的坏心眼,便是独一份耀眼的可爱。吽一晃神,竟想不通到底哪一个才是阿的本性。

“我们来中心医院探视病人,与这孩子的父亲无关,更谈不上什么搞破坏。”老鲤拽了出言挑衅的菲林回来,解释道,“病人的哥哥是我们的员工,今晚抽不开身,托我们来照顾一下他妹妹。”

吽是真的很佩服他们老板睁着眼说瞎话的本事。

中心医院的人并没有因为老鲤这一番话放下戒备,保安冷声道:“现在离开医院,我还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

“那好,我们这就走。”槐琥和阿还想争辩什么,被老鲤一手一个拽出了病房。下城区的老油条并不想引发骚乱,这时候闹出什么动静实属下下之策。

 

从医院出来夜色已然浓重,赶回下城区要不少时间,槐琥打算回宿舍住一晚,免得第二天上课睡眠不足,她在车站与同事们告别,乘了电车往学校去。晚上八点过后公交车减了班次,老鲤一行人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去下城区的车。

车上空座零零散散,阿抢了前排的座位,而吽和老鲤则只能往后排坐。窗外龙门市区的夜并不似下城区沉寂,灯火喧嚣又热烈,不知何处的演唱会舞台有探照灯闪烁,光路一直照到薄薄的云里去,好似要引繁星落下。吽靠在窗玻璃上发呆,离开龙门一段时间,眼前的繁华竟有些不真实。

裤兜里手机震动扰乱了他的思绪,他翻出手机,忘记开亮度调节的屏幕晃得人眼睛疼。

是阿传过来的消息,只有简单的“谢谢”二字。

他抬头看向菲林所在,阿并没有注意到他的视线,少年修长的手指还在电容屏上敲敲打打,不一会儿他的手机又震,阿的第二条消息传来。

“说实话,刚刚我真的有点怕。”

“下次也会像今天一样袒护我吗?”

接着是第三条。屏幕还是太亮了些,那一串文字刺得他眼发痛,佩洛怔怔地抬头与阿对上目光,菲林吐吐舌低下头去,吽这才后知后觉想起来要回消息。

等他再看屏幕,阿已经撤回了方才两行文字,只余一条“谢谢”在屏幕上空空荡荡。他往上翻翻聊天记录,多是诸如他买菜发消息问阿想吃什么之类的日常对话。

两条消息撤回提示显得突兀又不近人情。

明明两人距离不过五步却要发消息交谈,这种感觉太过奇妙,刹那间空气变成粘稠又甜蜜的蜂蜜质。吽只觉得自己两颊发烫,他低下头,免得被人察觉自己脸红。

他到最后也不知道要怎么回复才好。

 

医学相关的委托就转交给专业人士负责,虽说阿主张见不见委托人对他的治疗没有一毫米的影响,但老鲤还是约了委托人来同他谈谈,美其名曰完善转交手续。

从市区回来当晚阿一夜没睡,他急于从样本中分离培育菌株,回到事务所衣服都来不及换就扎进实验室,以至于第二天清晨老鲤喊他出来见一下委托人他一脸倦意窝在床上嚷着就睡一会儿,而后被老板拎着命运的后颈皮提起来说限你五分钟收拾好不然这个月工资扣一半。他脱了隔离衣从实验室走出来,打着哈欠自我介绍。

“你就是能救我妹妹的医生?”委托人满脸写着怀疑,“你看上去跟我差不多大。”

阿倒不介怀这种程度的质疑,他打量一番委托人,说:“你妹妹落到我手上想死都难。倒是你,我怎么相信你不会拖欠我的诊疗费?”他几不可见地皱眉,对于同是十五岁上下的青少年来说,委托人身上的血腥味实在太重了些。

“只要你能救我妹妹,多少钱我都付得起。”委托人顿声,末了骄傲似的拍拍胸口说,“我是赏金猎人,酒馆里那群老猎人说了,我是天生的杀人机器,生来就该吃杀手这碗饭。”

年轻的杀手以自己这些年的战绩为傲,他报了几个名字,确实是下城区有名有姓的几个黑帮人物。“比起暗杀黑帮成员,还是帮丈夫暗杀妻子,帮弟弟暗杀哥哥更容易一点,这种赏金任务收入也不低。”他滔滔不绝道,却不想被阿一拍桌子猛地站起来吓了一跳。

“没劲,我还以为是什么有趣的罕见菌感染病例。”阿转头对老鲤说,“这委托拒绝不拒绝是事务所的事情,但我不会插手。”

他只是突然觉得没趣罢了,连自己都说不上缘由。事实上他没打算要多少诊疗费,事务所管吃管住,老鲤开给他的工资刚好够每个月的药剂采购,实验以外他没什么物欲,不过这次对症制药不算简单,额外花费并不少就是了。

他回到实验室,盯着正在生长的菌株出神,真菌在培养皿中爬一些白色的网状物出来,他滴了些营养液,回过神来突然觉得自己的行为够前后矛盾的。门口有响动,他却不想有什么反应。

“阿,我觉得,不管怎样还是得先救人。”

他用脚趾头猜也知道是吽,菲林还是那副趴在桌上对着培养皿发呆的样子,漫不经心说道:“救了又怎么样,他给得起诊疗费吗?”

吽的语气不觉急切了些:“诊疗费的事以后再说,我们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吧?”

阿转过椅子,眼神认真得吓人。他说:“我可不是什么医德至上的医生,救死扶伤这种事,跟我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何况,这也能算是救人吗?

吽不会理解的,他想,那个老好人可看不下去有人平白死去,至于我的立场……谁又会在意我的立场。他自嘲似的笑笑,说别为了外人的死活搞得这么难看。

“外人的死活……我真没想到你是这么看待人命的。”

阿并没辩解什么,转过椅子不去看吽,时间凝固似的静寂无声,片刻后他听到吽离去的脚步声。

这样也好,他想,只可惜这场声势浩大的初恋最后也逃不过无疾而终。

 

是夜。

阿给满布了培养皿的真菌分了株,种到新的培养皿里,再滴上营养液放进保温箱。做完这一切他脱力似的躺到床上,房间里有些闷,他懒得起床,用脚蹬开窗户,任由微冷的风吹进来。

吽睡着了吗,他想。

然而他终究没有勇气去敲门确认,经此一事他怕是再也没机会跟佩洛挤一个被窝了,他不禁回想最后一晚他与吽睡前漫无边际扯了些什么有的没的,但只要想起就觉得失落,他望着窗外的满月出神,胸腔空洞,疼痛得快要裂开。

“吽,你希望我救那个孩子吗?”他问。

可月亮并不会回答他。

“那对你很重要吗……如果真的很重要,重要到你可以无视我的原则与感受,你告诉我,我可以救。”

他拽过被子,把自己连同轻薄的夏凉被卷在一起。眼泪洇湿棉布,留下一小圈深色的水迹,菲林死死咬住嘴唇不准自己哭出声,然而胸腔深处震颤的器官太过疼痛,痛到他几乎要忍不住放声大哭。

“多在意我一点啊,你这家伙……”

他轻声呜咽。


评论(29)
热度(270)
  1. 共4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L'espoir. | Powered by LOFTER